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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20 / 2008-10-25







時間的一次心跳
──從高地之心到台北之心


格蘭菲迪駐村藝術家聯展
袁廣鳴、姚瑞中、吳季璁、陳慧嶠

展出時間:2008年11月07日 ~ 2008年12月06日
開幕派對:2008年11月07日,星期五,下午 7:30
開放時間:下午2:00 ~ 11:00(週二至週四),下午2:00 ~ 01:00(週五至週六)
展出地點:非常廟藝文空間 www.vtartsalon.com
台北市伊通街47號B1 Tel: 25161060

策劃:伊通公園 www.itpark.com.tw
贊助:格蘭菲迪 www.Glenfiddich.com.tw








「格蘭菲迪」自1887年創辦以來,以單一麥純威士忌聞名全球,他們始終駐守於蘇格蘭亞伯丁道夫鎮的中心。亞洲當代藝術的前鋒「伊通公園」,成立二十年以來,始終活躍於臺灣台北的中心。「格蘭菲迪」與「伊通公園」,長久以來都在不同領域堅守他們的獨特性,他們之所以能夠產生共鳴,正因為同樣具備了熱情、投入與持續不懈的精神。兩顆心跳動,形同合一。

「格蘭菲迪」與「伊通公園」的關係起於2005年,「格蘭菲迪」決定將酒廠的藝術家駐村從原本的歐洲區域擴展至世界各地的藝術家。這項擴充計畫無疑地反應出「格蘭菲迪」全球性品牌的地位。從那時起,在「伊通公園」的協助指引下,「格蘭菲迪」每年夏天都會遴選邀請一位來自於台灣的藝術家,入駐「格蘭菲迪」在蘇格蘭酒廠的藝術村。

如今,已有四位台灣藝術家曾經入駐「格蘭菲迪」酒廠:陳慧嶠、吳季璁、姚瑞中和袁廣鳴。透過他們的聯展──「時間的一次心跳」,本藝術村與他們的聯結將更為緊密。

「時間的一次心跳」,宛若存在的節拍器,時鐘每一次的滴答聲響,都帶來一個新的可能性、一種新的啟發。吉光片羽可能建構出一生的經驗。每一片刻可以是司空見慣,也可以超凡離奇。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也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

這四年來,藝術村裡大大小小的事我都得管,從旁協助藝術家要處理的事宜,從最普通的諸如申請簽證、到機場接機、安排創作材料和設備,到處理他們創作時的各種特殊需求。但正因為我與各藝術家之間的緊密合作與經驗分享,得以幫助他們實現自己的計畫,也成就了彼此特殊的友誼。

對袁廣鳴來說,「時間的一次心跳」就是每天發生的日常瑣事。他在《逝去中的風景─蘇格蘭》中捕捉了酒廠生活那些世俗平凡的片刻。袁廣鳴的攝影機就像獨立實體一般,從不同場景拍攝出製酒藝術的種種細節。從他的鏡頭,我們可以看到不管是藝術創作或是釀酒,想要創造出特殊成果必須歷經的各種階段。創作《逝去中的風景─蘇格蘭》和製造「格蘭菲迪」單一純麥威士忌其實很類似。袁廣鳴錄下「格蘭菲迪」製酒過程中,蒸餾與陳年所需的勞動和努力,就跟他從構思作品到最終呈現所花費的心血一樣,兩者都需要精純提煉、去蕪存菁。每一個影格都像「格蘭菲迪」單一純麥威士忌的成份一樣,各自獨立;然而他又將這些獨立的元素小心翼翼地彼此融合,彼此連貫,並將這些變化與經驗化成獨特純淨的感受呈現出來。

袁廣鳴的計畫涵括了酒廠進行製酒過程的每一區域。從最開始糖化發酵的桶間,到設置整排銅製蒸餾器的第一蒸餾室,最後歸於八號倉庫陳年的寧靜,蒸餾後的烈酒就是在這個倉庫裡度過漫長時期,直到威士忌在此變得穩定成熟。除了製酒流程,影片中還穿插著道夫鎮日常活動的場景,像是每周舉行的蘇格蘭舞,或是在我家共度的某個下午,以及袁廣鳴在他自己廚房裡獨處的某個片刻。這些人與人間的互動和大自然超凡美景的相對照下,只見結實累累的大麥在陽光下,隨風搖曳,等待收割。佇立在「格蘭菲迪」的山丘上俯視廣袤森林,靜謐綠意,盡收眼底。每一個掠過的鏡頭,時光的片刻也隨之結束;往往不可能再現。但在袁廣鳴對日常的探索中,實存的生活常規卻中斷了;每一個片刻都可以重現,都可以重返、倒轉和再次體驗一番。

投入藝術村計畫七年以來,我享有跟許多駐村藝術家合作的特權,但沒有比袁廣鳴與《逝去中的風景─蘇格蘭》更讓我感到密切的了──尤其我也成為影片的一部份!

至於吳季璁的作品,每日的常態與變異同樣是重要元素。吳季璁關心存在的純淨度、影像的真正本質。在他的《透視》中,景觀有所改變,每件事不僅是外表所顯示的而已。其影像各部分被重新壓縮或延展,並未依循自然的視點,規律統一地向某處消失聚集,而是在我們眼前舒展開來。建築物像被他重新設計一般,發展出某種新的結構,並被賦予新的動力。雖然那些建築看起來似乎要從攝影機中飛奔而去,彷彿彗星留下殘破的尾巴般,連陰影也遭到破壞,不再一致。它們飛奔的長度與方向像是取決於太陽的能量,但影像中又有許多建築物的陰影好像違抗了物理原則,往反方向運行;就彷彿有許多而不只是一個太陽,朝我們的星球表面放射光芒。

很不幸地,吳季璁於2006年駐村期間體驗到大自然強大的威力,時間的一次心跳也可能造成負面的影響。他的計畫是將酒廠舊有的泥炭庫房,轉變為裝置的空間,以展示作品《針孔》──透過電子設備控制針孔的形狀,進而改變其成像。吳季璁花了很多心力處理電子設備與空間布置。沒想到開始展出的那天早晨,突然起了場驚人的暴風雨。大水淹沒了泥炭庫房。風雨雖來去急促,但損害卻造成了。正當我們慶幸敏感的電子設備未遭破壞之際,吳季璁投影用的銀幕,還有遮蔽入口光線的布簾,幾乎被風暴損壞殆盡。神奇的是從那次暴風雨後,至今沒再發生過。酒廠一些資深員工表示,就他們記憶所及,也從來都沒看過這樣的洪水,或許一輩子只會碰到一次。

像這類出人意表的事件卻每每成為陳慧嶠創作的核心。她是「格蘭菲迪」於2005年所接待的首位台灣駐村藝術家,她的駐村作品《體內的一種感覺》與她個人強大的信念有關,她相信自己會在蘇格蘭找到一些特別的東西。這件作品受到像風車這類普通的東西所啟發──至少對我來說很普通。這些風車前幾年才開始出現在蘇格蘭的坡地,將當地景觀做了新的詮釋。在道夫鎮南端,通往亞伯丁的路上就有一群風車,我開車經過它們無數次,所以我記得。剛開始時,它們的確會令人吃驚,但隨著時間流逝,這些風車淡化融入背景中,順理成章地成為景緻的一部分。當然,對一雙嶄新的眼睛來說,總有看待的新方式。

2005年,我在亞伯丁機場接到陳慧嶠和她的助理沈怡寧後,開車回藝術村,這時風車首度映入眼簾。在還沒開到風車之前,嶠都靜靜地坐在後座。我想她八成因為長途飛行而極感勞累,或許也因不知道接下來的三個月在這陌生的國度可能的遭遇而感到惶惑。然而,當風車在地平線上開始浮現,她變得比較來勁,問了較多問題,還一邊解釋她對風車有多訝異。當時我並不了解,但當我逐漸了解她和她的創作時,我才發現為什麼這些碩大無朋、高聳入雲有著鋒利葉扇的風車對她是如此重要──因為它們的尖銳與柔軟形成對比。進一步說,雖然嶠從沒來過蘇格蘭,但在她內心深處,其實她已經知道自己會找到些什麼了。多年來我們持續維持良好的關係,尤其重要的是,嶠每年都協助我挑選出最適合「格蘭菲迪」駐村計畫的台灣藝術家。

嶠非常相信占星術,對她來說,沒有事情是偶然的。深邃的契機,早就存在那裡;只是有待我們去發掘、去體驗。對她而言,每一個心跳都很特別。夢境是她作品的一大特質,而其中又以《銀塵III》最為明顯。她以輕柔的材質做出了這件作品,幽微的光點以及水池上的投影,賦予她的創作一種如夢似幻的變異感。沒有事物是單一或靜止的。即使它們真是碰巧在此,終究是藝術家預先的安排。正是這些無法獨自存在的元素,共同營造了更為深刻的氛圍;或許它們是某種隱喻,反映了嶠對存在的看法?

姚瑞中的金箔畫系列也來自個人對生活的詮釋,他駐村期間的作品跟嶠一樣發自內心探索,其性質較具個人回顧。他以先前的系列為主體加以衍生發展,例如之前的「犬儒」系列和2007年駐村期間的作品「忘德賦」系列就可以見到關聯性。時間的一次心跳讓姚姚的另一個自我,浮現在「如夢令」的系列作品中,彷彿身陷好幾個親密關係之中,混合了敏感與色情。現代生活科技闖入看似傳統的地點,其實背景時空的設定超越時代,暗示著劇中角色並非人類。就跟古代的神衹一樣,他作品中的角色日夜尋歡縱樂──莫非他們是我們渴望改變生活的欲望?圖畫中予人觀淫癖之感,侵入者從窗口偷窺一對正在濃情密意的男女。而房裡的電視和電腦螢幕,又將外在世界帶到私密纏綿的兩人生活中。妖魔鬼怪潛伏一旁,窺伺睡夢中的肉體。而蜷曲在牆角硍 ??! 那隻貓──牠在打盹?還是在觀看?甚至對觀眾來說,觀看這些畫面都好像在探人隱私。這些作品都與由外朝內的窺看方式有關,攸關慾望與異想。

姚瑞中這系列的作品有條貫通全軸的主要脈絡──都會出現一瓶烈酒。有時是「格蘭菲迪」的威士忌,有時則是威廉格蘭父子公司所出產的其他品牌。格蘭菲迪,正是這四位藝術家在此發生連結且分享經驗的原因。


格蘭菲迪藝術家駐村計畫策展人
安迪‧費爾葛瑞福
寫於蘇格蘭道夫鎮格蘭菲迪酒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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